【棋昱】音乐节恋爱故事
速打。大纲流。
大三那年暑假，蔡程昱在电视台实习的表姐来找他，说台里要办一个音乐节，叫他去当志愿者。
反正你也是学音乐的，去看看呗，表姐如是说。
蔡程昱：我一个学美声的跟你这摇滚音乐节有啥关系？
表姐：你去呗，开场之后就没多少事了，那儿有好多吃的呢，烧烤啤酒小龙虾油爆虾——
蔡程昱：行。
蔡程昱提前半个小时过去，音乐节场地已经有了不少人。他看见街边一溜摊子就走不动路，表姐把他往前推：哎呀你先别急着吃，等一会场地都布置完了，唱一阵，你再偷偷溜下来买点吃的。
蔡程昱点点头继续走，目光还粘在那盆油爆虾上，心想，等我一会儿回来吃你。
音乐节现场确实热闹。说是摇滚音乐节，其实是个以流行为主的大杂烩，摇滚嘻哈电音啥都有，人群也都一样地跟着喊。蔡程昱站在舞台侧边，被音响震出三腔共鸣，有一搭没一搭地跟着抖腿，心里盘算着一会吃点啥。
忽然有人撞了一下他的肩膀，蔡程昱一个趔趄扶住旁边的栏杆回头去看，是个背着琴盒的大背头帅哥，大概是一会儿要上台的乐手。
帅哥也意识到自己撞了人，在震天响的音乐里皱着眉冲他大吼不好意思。
没事没事！蔡程昱也吼回去，一看手表开场已经半个多小时，没吃晚饭的胃开始抗议，他索性转身出去找吃的。
等蔡程昱拎着装了两把烤串的纸袋回到场边，台上的乐队刚唱完第二首歌。主唱说，今晚我还请了一个我的大学同学Russell，大家给他一点掌声好不好！
人群很给面子地欢呼起来，蔡程昱低头啃串顾不上鼓掌，忽然一个低沉的男声在耳边炸响：谢谢大家。
他一愣，捏着竹签的手顿在空中，抬头去看，这不是刚才的大背头帅哥？
帅哥的脸被投到身后的大屏幕上，眉毛压低，眼角有点下垂，一绺头发垂在耳朵前面，脸部轮廓棱角分明，是颇有压迫性的长相。蔡程昱看得呆了，烤肉的油滴下来都没注意，听他继续说：谢谢我哥们看得起我，那我也不多说，接下来这首歌，送给大家。
虽然唱的是流行摇滚，也能听出来是个不错的男中音。蔡程昱舔着流到手腕上的油想，他多适合学声乐啊。
龚子棋这一天下午过得匆匆忙忙，彩排到一半突然被叫回学校，又遇上堵车，再赶回来已经到了快上场的时候。他背着琴盒往里跑时不小心撞到一个男孩，顾不上太多，匆匆道了歉就钻进后台。
等他站上台，一眼又看见那个男孩站在舞台旁边，手里多了一袋烤串，另一只手还拿着一根自顾自啃得开心。他整个人看起来文静得很，跟现场气氛显得格格不入，加上身上那件志愿者马甲——龚子棋心下了然，原来是个被抓来当劳工的。
他开口说话时男孩愣了一下抬起头来，圆圆脸，白皮肤，软塌塌的头发，像个高中生。他就那么盯着龚子棋看了半分钟，然后歪过头去舔流到手腕上的油。龚子棋被这傻乎乎的动作逗得想笑，心想这小孩还挺可爱。
演出还有半小时结束时表姐放了蔡程昱的假，让他去吃点东西。路边的摊子大多都在收拾了，坐在塑料桌旁吃的人可还不少。他慢吞吞地一边张望一边往外走，忽然瞥见那个大背头帅哥独自坐在一张桌子边，面前放着两瓶啤酒一盘快吃完的烤串。蔡程昱觉得他的背影凄惨得有点好笑，脑子一热决定搭讪。
他走过去俯下身：诶你是不是刚才那个……Russell！
龚子棋听见有人喊自己名字抬起头，看见那张熟悉的学生脸愣了一下，不知道小孩找自己干什么。
蔡程昱笑起来，眼睛亮晶晶：你好帅喔！特别酷！真的！
龚子棋觉得他好莫名其妙又好傻，但是自己也忍不住跟着笑起来。谢谢，他说。
然后两个人都沉默了。蔡程昱看着龚子棋与刚才的酷盖形象十分不符的笑容心想他也蛮可爱的嘛，几秒钟后才意识到自己跑过来搭讪时根本没准备好说什么。一定是被音响震得脑子都变慢了，他在心里为自己的冲动行为辩解。
幸好龚子棋解了围：要不要一起吃？
蔡程昱回过神来：啊不用啦谢谢，我也不好就这么蹭别人的饭……你的乐队朋友不跟你一起？
龚子棋面不改色扯谎：谁知道他们几个上哪浪去了。你吃晚饭了没？
蔡程昱摇摇头。龚子棋乘势追击：那你买点吃的过来一起好不好？我一个人也挺无聊的。
其实蔡程昱在他抬起头的一瞬间就开始心跳加速，慌慌张张地说了声好，几乎是落荒而逃地转身离开。
龚子棋看他走出去两步，草草擦了手掏出手机给朋友发微信：你们另找一桌吃吧。我有伴了。
朋友：我去买个饭你就勾搭到妹了？！龚哥nb。
龚子棋看见不远处蔡程昱已经接过一个盆，飞快打字：不是妹。不说了他买完吃的了。今晚不用等我。
发完这一条他直接把手机静音塞进兜里，并没有看到朋友发回来的一串问号。
蔡程昱端了一大盆油爆虾回来，脸在热气里熏得红扑扑：我也给你拿了盘和筷子！一起吃啊！
龚子棋笑笑说好。蔡程昱被他笑得脸上发烫，不敢再看他，索性埋头吃虾。龚子棋自己不怎么吃，就给他剥虾，剥了小半盘往蔡程昱那一推。
蔡程昱忽然发现面前多出来一盘虾，疑惑地看向龚子棋。对方一个虾正剥到一半，剥完放到盘子里抬起头对上他的眼神：怎么了？
蔡程昱再次毫无原则地脸红：哎不是……你怎么不吃啊？你这样我多不好意思。
龚子棋面无表情耸耸肩：我都吃过了，再说这本来就是你买的啊。快吃。
蔡程昱强行把盘子推到两个人中间让龚子棋也吃点。龚子棋妥协了，吃了两口，继续给蔡程昱剥虾。剥了一会发现对面吃虾的动作停了，一抬头看见小孩盯着他背后的某个地方不知道在想什么，手上还捏着个虾头，脸也红得像个虾头。
他怎么这么可爱呢。龚子棋想。
蔡程昱吃着龚子棋剥的虾，突然觉得有点不对。今天晚上他们两个才第一次见面，他为什么要给一个刚认识两分钟的人剥虾？还剥得这么自然？
他是不是想泡我？
蔡程昱被这个想法吓了一跳。心底的另一个声音反问，那你呢蔡程昱？你为什么吃他剥的虾吃得这么开心？
等他回过神来才发现龚子棋正盯着自己，脸上温度又唰地飙升：怎怎怎怎么啦？
龚子棋被他的慌张逗笑了：怎么不吃了？想啥呢？
蔡程昱：没，没啥。吃吃吃，你也快吃。
两个人很快就把一盆虾消灭掉了——当然主要还是蔡程昱在吃。吃完后龚子棋提议再去逛逛，蔡程昱内心窃喜，但还是矜持着想了想才答应。于是两个人就这么各怀鬼胎地沿着街溜达，时不时偷瞄自己身旁的人。
忽然蔡程昱拽了拽龚子棋的袖子：哎你看那个！
龚子棋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原来是一个摊上卖的草莓啤酒。他问饶有兴致的蔡程昱，你想喝？
不不不，蔡程昱赶紧摆手，我什么酒量我心里有数，一杯下去我就睡过去了——不许笑话我！——我就是觉得挺好玩的。
龚子棋还是买了一小瓶边走边喝，草莓啤酒没什么草莓味，倒是颜色红彤彤的好像蔡程昱的脸。他们一路走一路聊，蔡程昱说你这嗓子条件不考虑学声乐吗，龚子棋说我就是学声乐的啊，再聊才发现他们竟然还是同校同级，只不过不是同一个专业的。
这是怎样的缘分啊，两个人各自悄悄地想，心里溢满同样的甜蜜。
他们就这么边走边聊，越聊越投缘，加微信时才意识到还不知道对方的名字。
龚子棋，他说，伸手绕过蔡程昱的肩膀在键盘上打下自己的名字。
子棋。蔡程昱看着屏幕小声念叨。子棋……可以叫你子棋吗？我叫蔡程昱，你可以叫我蔡蔡。
龚子棋沉默两秒开口：蔡啊。你真的喝一杯就醉？
蔡程昱被他一声“蔡啊”叫得脸红心跳，没反应过来他为什么又提起这个话题，点点头看着他。
然后龚子棋凑到他脸前。蔡程昱能闻到他呼吸里淡淡的的酒味。他问，那这样呢？
不等他反应过来，酒味的来源已贴上他的嘴唇。原来这样真的会醉，蔡程昱想，不然为什么他现在好像漂浮在空中？他张开嘴吸进更多的酒精，迷迷糊糊感觉龚子棋的手扶住自己后颈。
龚子棋松开他时蔡程昱好像还没缓过劲来，眼神有点迷离，嘴唇红润得反光。他叫龚子棋的名字，皱着眉头好像在思考什么严肃的事情。
子棋，他说，你刚才喝的那个草莓啤酒，都没有草莓味啊。
我觉得有啊。龚子棋也严肃地回答。要不你再尝尝？
